提到過年,首先想到的是回家——成千上萬的人以各種交通方式,從全國各地的城市趕回全國各地的老家,只為全家一起吃頓團圓飯,圍著湖北柴火灶聊聊天。 這種人類史上規模大的、周期性的、具有中國特色的人類大遷徙叫春運。
每到臘月里,家家戶戶都要舂糍粑,每一步都是純手工。舂糍粑的時候鄰里鄰居的都來幫忙,歡聲笑語,熱鬧非凡。
首先將當年的新糯米浸泡一晚,第2天大清早,撈出糯米瀝干水份,放木甑里大火蒸上一個小時以上。蒸熟后糯米飯的香味隔老遠都能聞到,揭開鍋蓋,大人們先舀出一勺米飯,搓一個飯團,給灶臺邊圍堵著的口水直流的熊孩子們先解解饞。
小孩子們滿足的嬉笑跑開,大人們將熱乎乎的糯米飯倒入石臼里,
石臼是用上好的青石雕鑿而成,堅硬,厚重,代代流傳。
兩人一人掄一根兩頭粗中間細,一人多高的粑槌,“喲嗬,喲嗬”的喊著號子,你一下,我一下,先將糯米飯稍稍搗爛后就可以舂了,舂的時候要趁熱,糯米涼了,再怎么舂也舂不爛,口感不會綿軟。
這是一項考驗體力和技巧的活兒,兩臂非得有一兩百斤爆發力的勞動力才能舂得了。
一開始糯米的粘性不大,捶打起來不是很難。隨著糯米的逐漸錘爛,一粑槌下去,拖起幾尺長的糯米絲,一頭緊緊粘著粑槌,一頭緊緊粘著石臼,力氣小了,粑槌拔不出舉不高。
隨著粑槌捶打糯米時發出的有節奏感的“砰砰”聲,糯米飯團被舂搗成膠狀,將粑槌交叉使勁抵住石臼內沿,圍著石臼繞3圈,兩人同時喊聲“起”,掄起粑槌完整的將糯米粑提出石臼,放入灑滿糯米粉到大團箕里。
一家子大大小小圍著團箕,邊嘮著家長里短邊團糍粑。一人負責將整個的糯米粑團揪成一個個大小均勻的劑子,其他人將劑子揉捏成大小均勻的圓餅形。
成型的糍粑放在陰涼處晾干后,可以保存上很長的時間。吃的方法也有很多,火烤、油煎、甜酒煮等等。我.愛的還是升起湖北烤火爐,炭火下面煨著紅薯、芋頭,上面架著鐵架烤著糍粑。
火力不能太大,大了容易焦,耐心的給它不停翻面,看著它慢慢點變軟,變焦黃,直至.后里面的熱氣將糍粑鼓成一個大大的圓球。
迫不及待的抓在手中,滾燙的糍粑在兩手中掂來掂去,在掂的過程中卻忍不住冒著舌頭被燙的危險快速的咬上一口,糍粑拉著長絲,外焦里糯,香甜有嚼勁。
城里的世界日新月異,小鎮依然古樸寧靜。
當在外的游子滿載一年艱辛的收獲,踏上思念的故土,
小鎮的天空裊裊炊煙繚繞盤旋,家家戶戶都是一片忙碌的身影,
殺年豬,舂糍粑,熏臘肉,湖北柴火灶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醇厚的濃香年味。